与妹妹的生离死别
(纪实体)
一
几天来的感冒,似乎在清晨有所缓解。
我下了床,去了卫生间。撸掉堵在鼻子里的鼻涕。鼻涕明显没有昨天*了。
拉开纱窗,外面晨光熹微。
今天,该是一个晴好天气吧!
今天是年3月8日,是广大妇女们的节日。
我早早洗嗽着,准备早点去上班。
还没出家门,弟弟的电话就来了。
弟弟哭着说:哥——四姐她走了。天快亮的时候走的……
我呆呆地站在客厅里,然后“呜”地一声冲进卫生间。
我蹲在里面,双手扶着蹲便器的水箱,呜呜地哭起来。
妹啊,你怎么就走了呢?天气刚刚放晴,气温刚刚回升,故乡的杜鹃花还没开放,你怎么就走了呢?下雪那段日子,我还为你写了《期待妹妹有个温暖花开的春天》。我向苍天祈祷过,祈祷给你一个温暖花开的春天!可你还是等不了,或许,你等得太痛苦、太无助了吧?
今天,天下妇女们都在自己的节日里出行。你也出行了,可你却永不回来了!
娘无力地向我哭诉说:你妹妹是今天早晨六点多走的。她走的时候,眼睛瞪得很大,像是有什么放不下啊!你妹妹她太痛苦了,昨晚一直都在喊,喊累了,就静一静,等有点力气了,又继续喊。天亮的时候,就没声音了。一看,她走了……
二
我的妹妹,叫杨崇梅。
是个很有个性、很傲气的名字。妹妹这个好听的名字,如果不是我给她取的,可能就是她后来学着我的名字自己给取的。
反正,这个名字不是父母取给她的。
父母给她取的名字,叫“蛇崽”。熟悉我妹妹的人,都会喊她“蛇崽”。我也习惯于叫她“蛇崽妹妹”。
妹妹是年11月2日,医院被检查出有癌症的。
第二天,家人们就把她带到了长沙。
医院,我想给妹妹做了PET-CT检查。
妹妹有言在先,她对我说:哥,检查可以,但检查的结果,你必须告诉我,千万不要瞒着我。
妹妹还说:我知道,我得的是癌症,是一种无法治的恼火病。
妹妹的检查结果却是:胆管细胞癌。
医院那几个教授,都说这病已处在晚晚期,只能做保守治疗,最大限度地延长病人的存活期。
妹妹只有小学文化,医院做过护工,她知道肝癌、细胞癌是癌中之王。
妹妹得知是细胞癌时,就撕掉了接下来要做的所有检查单。
妹妹要回怀化。她说不治了,浪费钱。
我们哭着,挽留着这个倔犟的妹妹,医院做化疗、做临床介入。
两个多月时间,妹妹先后医院。
然而,妹妹身上的病变指标,却让医生不敢继续为她做临床治疗。
除夕那一周,妹妹从长沙回到了怀化。
妹妹说:还有几天,就要过年了,医院不敢接受我做临床介入治疗,我也要回去了,能够和大家过个年,也是前世修来的福。
除夕日是年1月31日。大家都在过年,妹妹勉强让自己喝了几口菜汤。
从此以后,妹妹就再也不能进口人间美味了。哪怕是一小口温水,她都要毫不保留地呕出来。
妹妹知道自己无可救药。她以不吃不喝不睡、时痛时喊时呕的痛苦方式,一分一秒地享受着人间这种“幸福”生活。
18点57分,妹妹又在群里发了一条